仁者樂山,智者樂水。Why not both?故我行澗
Published on 03.06.2025

文。攝:Daniel C(綑邊、行山愛好者)

 

投身山野已一段日子,最吸引的,還是山澗。走入深藏山巒叢林下的幽谷,穿梭飛流秀瀑之間;走勢撲朔迷離的澗道,既有分歧,也有陡壁高崖,卻有種備受庇蔭的舒坦。既受庇蔭又對未知不安的矛盾,正是吸引之處。


大水坑馬大石澗。

「仁者樂山,智者樂水。Why not both?故我行澗。」並非單純搞笑,溯溪本來就是登山方式之一,卻附加更多的技巧運用:溪谷中逆流而上,需要克服各種複雜地形與落差,面對瀑布巨石擋途,或高繞,或進行技術攀登,甚至泳渡深潭;溯到源頭,還需覓路切到稜線或山頭再下山。既要應付山,也得應付水,兩者兼得也。


昂深石澗千層瀑(上層)。

「行澗咁危險!」參與溯溪初期,家人朋友總會如此說。溯溪向被視為冒險活動,熱愛戶外活動,總有點渴望另闢蹊徑的天性吧,當眼前野路荒徑都被走透,便想往人煙稀少處鑽,陸路爬山已無法滿足,便換換走水路。自己溯溪非為尋刺激,亦不會因成功攀越某段艱困溪谷而自喜。走進溪谷,是為近賞優美流態,感受清涼,記錄如畫風景;水是生命之源,流水中孕育生機,溪谷中蘊含豐富生態,亦是觀察對象。


香港瘰螈(左上) 、紫紋兜蘭(右上)、水律蛇(左下)與大綠蛙(右下)。

戶外活動總帶風險,重要是如何避免。溯溪更需要多元技能,攀岩、游泳、登山、繩索等技術都要有一定程度,過程中技術起著關鍵作用。首先是攀爬技巧:溯溪經常需要攀爬岩石、穿越崎嶇濕滑地形,均需技術知識和體能。其次是繩索使用技巧:瞭解繩索選擇、繩結和架設固定點等,在攀爬陡峭瀑布和穿越陡壁峽谷時,才可賴以確保安全。於高山大澤中溯行,動輒數天,得背負物資與野營裝備,是考驗體力與野外穿越能力。雖說沿溪而上,卻無明路可依,只有前人走過的痕跡,但會因水漲和植物生長而湮沒,河溪亦有分支,需要觀察地型環境來判斷路線。


彌深石澗的彌昂飛瀑。

日台兩地河溪源遠流長,地型艱困複雜,溯溪活動也發展成熟,香港溪流短,山也不高,基本都是不出一天的行程,危崖險地多在上游,不少中游更有山徑可供撤退,風險相對較少,所需裝備也相對簡單。另一方面,經本地溯溪愛好者多年開發,在較熱門的溯溪路線,或高繞,或穿林,均有途徑避開艱困地型。雖然如此,事前準備仍很重要。新手當然宜先與有經驗者同行,但也不應完全依賴别人,現時坊間也有不少資訊可事前參考,量力而為是基本。香港夏天多雨,狹窄溪谷中,尤其支流眾者,山洪暴發亦常見,出發前要留意天氣。因應路線長度與難度,計劃好出發時間和行進速度,避免入黑後仍在溪谷中攀險探索。


梧桐石澗上游玉女上瀑

日台兩地溯溪者大都配備登山專用繩、溯溪鞋、防寒衣、頭盔、救生衣,香港溪谷環境複雜程度相對較低,若非刻意正攀陡崖高瀑,未必需要用上。個人會帶縫合扁帶(sling)及安全扣備用,也可用於幫助隊員過溪及上岩壁。從前不少前輩穿運動鞋或登山靴在溪谷濕滑青苔岩面溯行,靠技術補夠,但穿一對合適的鞋,可以更好享受溯溪,只要是類似輪胎橡膠及底紋的止滑鞋底,已經可以。衣着以不阻礙行動為主,有人愛短打上陣方便嬉水,個人則喜歡長袖衣物,以防擦傷、蚊蟲及皮膚敏感。香港沒有強地震,但在風化嚴重地點,又或者山洪過後,仍有岩石鬆脱下落的風險,攀登危險地形時意外失足滑落,也需要保護頭部,宜配備攀岩頭盔。


雙鹿石澗藏幽瀑。


屏南石澗老龍潭。

台灣溯溪達人李佳珊曾說:「溪谷很危險,但危險教會我們更多生存技巧。」只要有充分的準備和學習,溯溪不但能改變對危險的認知,也會讓自己在蹊徑上看到跟主流道路截然不同的風景。


白水碗瀑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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